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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刻薄--柳三小姐請她去梳頭,破天荒頭一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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聶母依然有些不真實,“這院子真的是咱家的了?”

聶青禾:“千真萬確了。我還得回去上工,你們拿了鑰匙再溜跶一下也行,回頭我找人來蓋瓦片。”

聶母:“等等,還是找人查查日子,找個吉日蓋瓦,找個吉日再搬家安床,不能太隨便大意了。”

聶青禾笑起來,租小屋子的時候也不講究,一旦買自己家房子就講究得不行,人之常情。

聶父還想省錢呢,“青禾,我這眼睛也沒事了,還不去上工,我看蓋瓦咱自己來就行,再把你大哥……”

聶青禾打斷他,“爹,你可消停地吧。你上房蓋瓦再有個什麽意外,那多嚇人呢。讓我大哥來?我大哥現在管著那麽一大攤子的買賣,你給他幾兩銀子讓他來呢?再說了,你們會蓋瓦片嗎?到時候蓋得漏雨那不還得找人返工?”

聶父啊了一聲,不說話了,他太想當然了。

聶青禾:“找上四個手藝不錯的泥瓦匠,讓他們先來家裏看看丈量一下,然後去磚瓦行幫忙挑磚瓦,拉回來他們幫忙蓋上。再加上修繕院墻、地面什麽的,總有個五六天就搞定了。”

聶父:“那我得盯著他們拉貨,可別給咱拉些破瓦什麽的。”

聶青禾就隨便他了,誰會專門給東家挑破瓦呢,倒是盯著他們幹活兒別偷懶,別想拖工期倒是可行的,現在可是按天算錢的。

聶青禾回鋪子去忙工作,傍晚的時候阿大幫忙接了聶小力,一起送到鋪子。

上午他們看房子,中午簽訂了買賣文契拿了房契,下午他們就去找了磚瓦行、雇了四個泥瓦匠。

泥瓦匠的頭頭跟著去房子看了,除了蓋那四間廂房的瓦片,還得把院墻、地面、窗檻等修補一下,把屋裏的墻壁用石灰粉末刷一刷,把煙道和炕通一通,炕壞了的還得重新盤炕,鍋竈不好的還得重新盤鍋竈。

他盤算著四個泥瓦匠帶著倆小工,拉磚瓦、泥土、稻草什麽的,總也得一天一夜,蓋瓦片得一天,其他修繕也得兩天多時間。

要把整座院子修繕好,那總也得五天時間,他們吃住要在那裏,東家管飯、管酒菜。

修繕好以後,還得晾曬個七八天去去屋子裏的潮氣濕氣,然後就可以搬進去住了。

聶青禾:“他算過差不多要多少錢嗎?”

聶母道:“拉拉雜雜的都加進去,差不多得20兩銀子呢。”

聶青禾笑道:“看來人家賣主都有數的,當時就這麽跟賀公子說的。”原本至少170兩,給了150兩的價格,那二十兩就是讓他們修房子的。

因為已經拿了新房子的鑰匙,原本守院子的老蒼頭已經走了,那裏沒人。聶父和聶母就有些不放心,想著是不是晚上過去看著些。

聶覺得沒必要,“裏面也沒什麽值錢的,現在也沒收拾呢,住過去不方便。”

聶父:“人家那個看門的不就一直住裏面,吃住都沒問題,咱還不成?”他現在視力恢覆得差不多,身體也沒問題,整天還紮針吃藥花錢,看個門還看不了?

那個看門的老蒼頭離開,他住的屋子有炕,還有一口小鍋,做飯什麽的都不成問題,這時候還不冷,晚上也不需要蓋被子。

聶父上來一點強脾氣也是很強的,非要去看門。

聶青禾一看,得,那你就去看吧。她就讓聶母也一起去,夫妻倆做個伴,也能有人分享喜悅。買房的喜悅對他們來說不是一兩天能消化掉的,晚上聶父一個人呆在那裏,只怕會憋得慌。

聶母還有點擔心家裏,聶青禾就讓她甭擔心,家裏左右都是相熟的鄰居,怕什麽?

她見聶青禾這樣說,也就放心了,想想索性把聶小力也帶去,早上去學堂近,免得還得讓青禾送。

洛娘子覺得這家人可好玩了,聶父有點脾氣,但是見了閨女就慫了,聶母對誰都溫柔就喜歡數落聶紅花。和他們做鄰居,洛娘子覺得自己以後都不會無聊了。

她邀請聶父和聶母和她一起坐車,讓他們從她家拿些吃食和柴火,免得還得再折騰。

聶父怕欠人情還想拒絕,聶青禾讓他就聽洛姐姐的,他又不響了,只跟聶母悄悄說以後好好感謝人家。

聶青禾早就跟林掌櫃說過的,黃掌櫃那裏的抽成她要預支出來,拿到以後她把大頭交給阿大,讓阿大幫忙保管付錢,聶母就負責保管給包工們吃食酒菜的開銷。

她怕聶父聶母沒那個經驗,一下子拿著那麽多銀子,心慌,放哪裏都不得勁,都睡不好。

放在阿大那裏,自然沒人能偷的。

聶父聶母也說好,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,洛娘子就覺得更好玩了。

洛娘子邀請他們一起坐車,聶父不肯,他就和阿大一起走。到了洛娘子家,她又說時候不早了,邀請聶母聶父晚上一起吃飯,別過去自己做了。

聶父忸怩了一下,就讓聶母做主了。

晚上聶父和聶母呆在新宅子那裏,家裏就聶青禾幾個。

好不容易親娘不在家沒人管,聶紅花就攛掇姐姐做點好吃的。

她開心道:“姐咱們得慶祝一下,終於可以不用住這又小又堵的屋子了。”

這個院子除了租金便宜,哪哪兒都不好。不只是小、矮,下大雨的時候房子還漏,再大雨的話院子還倒灌水,但凡下時間長一點,那胡同土路被泡透,泥濘得拔不出腳。

還有冬天大雪的時候,化凍的時候那路你看吧,真的是泥濘不堪。

聶紅花真的住夠了!

她姐可真厲害啊,超神!

她看堂姐在那邊做針線出神,就湊過去問道:“大姐,你想啥呢?”

“啊?”堂姐冷不丁嚇了一跳,紮了手指頭,指尖頓時冒出一個血珠,她忙塞進嘴裏吮了吮。

飯後聶青禾去隔壁跟張嬸子說了一聲,讓她暫時和邱家的負責帶人勾發網,娘要忙兩天。她也沒藏著掖著,張嬸子不是外人,而且買房子早晚也會被人知道的。

只是還沒搬家,她也不想大肆宣揚,免得讓人覺得是炫耀。畢竟前兒爹還生病借錢呢,這會兒買房子,只怕有些人會眼紅說閑話。

張嬸子自然替他們高興,讓她只管放心。

從今兒開始聶父聶母就一門心思釘在新宅子那裏,監督泥瓦匠們施工,半點都不肯松懈。

金虎娘子因為得了聶青禾的幫襯,把金虎要納妾的歪心思就打下去,投桃報李,她給聶母送了五十斤面和兩壇子紹興花雕去,招待泥瓦匠們飯、菜肉、酒水,那都是不小的開支呢。

聶母可沒想到她會來,更不知道閨女在當中的作用,對金趙氏的賀禮還受之有愧呢。

金趙氏不但讓她收下,還殷切叮嚀,給聶母傳授督工絕招。

她家裏房子多又懂那些門道,就可怕聶青禾家吃虧。

她叮囑聶母,“那泥瓦匠幹活兒,手松手勁可不一樣。他要是故意給你弄個破瓦片,你這房子一年半載的必定漏雨,又要找他修繕。或者他把陽溝給你堵一下,下大雨你就得倒灌。還有那地磚甬路,他要是給你好好鋪,省磚頭鋪得還平整。尤其一樣你們可得註意,給他們好吃好喝伺候著,但是也得敲打著。這泥瓦匠有那壞的,喝酒吃肉沒爽快了,就給你弄個敗壞風水氣運的符砌進墻裏,什麽血光之災啊、破財生病啊、兒女親事倒黴啊,什麽壞心眼子都有。”

被她這麽一說,聶父聶母緊張得恨不得時時刻刻盯著那幾個泥瓦匠,吃飯的時候更是好酒好菜供著,就怕人家給使壞,影響了兒女的氣運。

這幾個泥瓦匠早就被阿大敲打過,哪裏敢動手腳啊,只兢兢業業幹活,再看聶家給吃得那麽好,連偷懶的行為都沒。

五六天時間,人家就把整座院子修繕得煥然一新,這邊的鄰居們還送來不少時令花草,讓聶母順便栽上。

什麽指甲花、紫茉莉、百日紅、月季花等好養活的,還有洛娘子讓阿大給的牡丹芍藥蘭草菊花之類的,八個院子墻角路邊點綴的都郁郁蔥蔥的,生意盎然。

因為還要晾曬幾天,暫時不能搬過去,所以還是聶父在那裏看門,聶母則兩頭跑。

聶青禾全程沒操心,這幾天她也忙得很,連聶小力都改由聶母接了。

她突然發現老板家的大娘子好像對她有意見了。

這個突出表現就在夥食上,以前午飯廚房主動送來,量雖然不是很大,但是絕對管飽,而且肉魚穿插著來,雞蛋和菜也不缺,廚藝還過得去。

最近這陣子突然換了一個廚娘,不給送飯不說,那廚藝越發不中用了,韭菜炒雞蛋炒得那麽難吃也是本事,燉茄子居然還夾生吃起來跟嚼木頭似的,拍黃瓜有股子怪味兒。

最關鍵的是三四天不給吃一次肉和魚了,頂多炒很難吃的雞蛋。

珍珠一開始以為廚娘不行,還去找林錢兩人告狀,結果發現他倆也很無奈,林掌櫃說除非大掌櫃在這裏用飯,否則怕是就要這樣。

因為大娘子說炒菜油放多了,少放些,肉魚吃得過於勤了,可以用雞蛋隔一下,菜不用太爛,因為柴火也是錢。

聽聽這是人話嗎?

珍珠很肯定道:“大娘子就是給臉色呢。”

洛娘子奇怪道:“給我們?為什麽?青禾給她家賺錢,她還給臉色?這是腦子不好?”

珍珠撇嘴:“誰知道呢。她前陣子一直催著大爺給三少爺娶親,但是三少爺突然就不聽她的了,還跟大爺說他不想這麽早成親,想認真讀兩年,若是讀不出來就全憑爹娘安排。我們大爺是答應了,結果大娘子陰陽怪氣讓他不要白費力氣和銀子,還是早點成家。我們三少爺也來了氣性,就說母親這樣關心孩兒的婚事,不如先給二哥成親的好。我們大娘子氣得不行,嫌三少爺頂撞她,不尊重她這個主母。”

她看三少爺不順眼,就拿自己這個三少爺的丫頭撒氣。找借口不讓她去洛娘子家玩,今兒又在飯菜上動手腳,不就是給她們臉色看呢?

大娘子每次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那裏受了氣,就想拿三少爺撒氣,這會兒又開始拿她們幾個撒氣。

柳家大少爺早就成家,他雖然沒考中秀才,但是也讀了十年,娶了城外某縣舉人家的小姐。大少奶奶頗為清高,自認香門第,對做生意很看不上,時常讓大少爺多讀上進,還是要走功名,不但自己不想過問家裏生意,還不許大少爺也過問。

對此大娘子很是來氣。

她原本想讓大兒子和二兒子一起分管家裏的生意,免得小妾的兒子們插手分財產。

結果大少爺被大少奶奶挑唆的對經商也有些瞧不上,而二少爺呢又整天和狐朋狗友風花雪月,四處游山玩水。

這倆兄弟雖然對家裏生意不怎麽上心,但是花錢可不手軟,見天地要錢花。

尤其大少奶奶,一邊嫌棄商人重利,滿身銅臭,一邊又要這要那,那不都是銀子?

柳大娘子就非常頭疼,既生氣倆兒子不配合她,又擔心三少爺跟柳老板耍心機要家產,處處防備。

大娘子為人苛刻、吝嗇,整天就想怎麽克扣大家的工錢。就聶青禾跟鋪子的合作,她也嫌棄給聶青禾抽成不對,應該就和掌櫃的一樣一個月給二兩或者三兩銀子,一個女孩子,那得減半,給二兩頂天了。結果還是柳大掌櫃力排眾議的,駁回了老板大娘子的一些無理要求。聶大力和陳子健發錢,她都不高興,還特意跟柳老板抗議,但是柳大掌櫃據理力爭,就繼續發工錢。

好在柳老板知道大掌櫃是做生意的料子,大事從來都聽他的,老板大娘子也沒法直接幹涉鋪子的經營,就也沒什麽事兒。

主要是聶青禾做的產品給鋪子帶來了很大的利潤,賺了錢,柳大掌櫃就有底氣,腰桿子硬得很,柳老板很滿意,老板大娘子也就不能說什麽。

這些事兒,珍珠雖然聽到了,自然也不會跟聶青禾說,免得聶青禾鬧心。

她覺得大娘子肯定是因為三少爺頂撞她,而三少爺曾經跟大爺流露過很滿意聶姑娘的事兒,被大娘子知道,借題發揮呢。

珍珠當然不和聶青禾說這些,她只針對這頓飯就夠吐槽的了。

聶青禾一點都不生氣,人生在世,開心第一,生氣那不是主動撿狗屎?她笑道:“也不必動氣,等咱們寬裕了,自己雇個廚娘做飯吃。”

哪裏知道,下午,柳家大娘子突然就打發婆子來請她過去,說是給三小姐梳妝。

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了,聶青禾在柳記做工這麽久,柳家娘子和小姐們也沒請她去梳妝,更沒到鋪子來找她梳妝過,今兒太陽要不在西邊落下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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